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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父親受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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憫佑將野豬填埋完後,並在“墳”前給他鞠了一個躬,嘴裏念叨道,“你下輩子就別做一只豬了,做人吧!不行,做人也不好,還是不要有下輩子的好。”

這情景如果讓他爹看到,肯定被他氣得鼻子冒煙。

“安葬”好野豬後,又在城墻外圍找了一圈,未見蹤影,肚中饑餓並進了城。

來至董家門前時,己至戌時,黃昏已過,皓月當空,整座大院靜悄悄地沐浴著月光。

剛進門,就見墨玉剛從廳裏出來,失魂落魄地樣子,看見憫佑眼睛一亮,跑到他面前問道:“表少爺,可有找到小姐?”

憫佑聽她如此說,並知都未曾找到,失望地搖了搖頭,問道:“我爹娘呢?你們怎麽沒有出去找?”

墨玉臉色一黯,眼中隱含淚珠道:“你還是快進去看看吧?你爹受傷了?”

憫佑一聽,急忙朝廳中跑去,董家大廳左右有東西兩廂房,是專門用來供客人休息的地方。

項母在大廳中對著一尊觀音像,焚香叩拜道:“觀音菩薩大發慈悲,信女請求夫君快點好起來,保佑我們早點找到雪兒和雅婷,以後必當多行善事,積善德,阿彌陀佛!”

“娘,聽玉姐姐說爹受傷了,怎麽樣,嚴重嗎?”憫佑站在母親身後焦急地問道。

“你還是去東廂房看看你爹,再說吧!”項母嘆了口氣,隨即閉上眼,默默地祈求著。

憫佑奔過去打開門後,看見父親趴著身子躺在床上,身上蓋著一層薄錦被,面色發青,嘴唇發白,雙眉緊鎖,很是痛苦地閉著雙眼。

憫佑走到床著,輕聲喚“爹”

項父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,憫佑擔心地伸手去探了探父親的額頭,觸手滾燙,他立即掀開被子,可這一看驚呆了,父親的後背至大腿間,包著厚厚的幾層白紗布。

在他耳中不停地回響著剛才那個道士的話,“觀你面色發青,近日將有無妄之災。”憫佑心裏發堵,那個道士的話真的應驗了。

他轉身跑出去問道:“娘,爹怎麽了,怎麽會傷得那麽嚴重,而且還在發燒?”

“今天早上我們剛到這裏時,一個人都沒有,就連老夫人,翠兒都不知去向,於是我們就去打聽,誰知你爹為了保護我們,不防被一只惡狗咬傷,你放心,已經請了大夫看過,剛吃了藥,很快就會好的。”項母說完扭頭偷偷地抹眼淚。

憫佑見這不合常理,追問道:“爹手上不是有箭嗎?怎麽會怕區區一只惡狗,就算是狗咬傷的,那要多大的一張口?爹是不是被人打了,我去教訓那人。”

項母急道:“胡說,我們剛來這裏,又沒有與人結仇,怎麽會有人打他呢?”

憫佑見母親雙眼含淚,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想法,“誰說沒有仇,那總管大人並是仇,如果不是他,姨娘家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,表妹也不會失蹤,爹一定是被他打的,我找他去。”說完欲往外走。

項母見事情再也隱滿不住,追上去攔住,“現在你想怎樣?他是幽州總管,我們一介草民能把他怎麽樣?難道你也要像你爹一樣,被擡著回來,讓為娘的再傷心一次不成?”

“可是爹不能白受罪,況且姨娘和雅婷都有可能在他手上呢?”

“沒有的,你放心吧,她們都不在。”

“您怎麽知道不在?”

項母眼神深深地,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,“今天我和你爹正在街上打聽總管大人的府邸時,有一頂轎子經過,經人打聽原來是元長史,久聞元長史與總管大人不睦,所以你爹到元長史面前述說冤情,那元長史聽完後,笑嘻嘻地說要幫我們,並帶著我們到了總管大人的府邸。哪知總管大人不在,長史大人就更加得意,強行壓著燕管事下了搜查令,可是根本就沒有雪兒母女的蹤影,那燕府上上下下都說沒有看見。就在這時,總管大人回來了,他看到家裏被搜,暴跳如雷,拉著長史大人打了十鞭,可你爹他,被他活活地打得血肉模糊,血水染得衣服和肉都分不清了,如果不是在燕府,他怕出人命,我想你爹命都可能保不住,回來後墨玉去請了大夫開了藥,大夫說傷勢嚴重,下身經脈皆斷,就算能夠活下來,今後也怕是站不起來了。”說道這裏,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,接著道:“所以,找她們的事,我們需要從長計議,在這段時間裏,如果你也出事,叫為娘的怎麽安心?”

憫佑年輕,從小並在爹娘的維護下長大,哪裏見過爹受如此重的傷,又氣又恨,緊緊地握著拳頭久久不能松開,指關節發白。

墨玉走到項母和憫佑面前勸道:“姨夫人,表少爺,事情還沒有那麽壞,幽州城外還有一位許大夫,醫術超群,現因城門已關,明天等城門一開我就去請那位大夫過來,他一定能治好姨老爺的傷,現在家裏還有一些存銀,治傷足夠了!”

“真的,你說我爹有救了!”憫佑止住哭聲,問道。

墨玉凝重地點點頭。

母子倆這才放心下來,項母擦了擦眼淚道:“這廚房還有點吃食,我先去弄點,你好生看顧你父親!”說完轉身朝後院走去。

憫佑看著母親遠去的背景,在皎潔的月光下,似乎又多了一層孤單與淒涼。

墨玉走到憫佑的身邊,看著他註視著自己的母親,眼神裏滿是淒黯,不禁心有所感,嘆道:“這個世間終究沒有公平可言,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都不能夠。”

憫佑見她說起自己的家人,不禁轉頭深深地看著這個比他大兩歲的女孩,她似乎已經不單單只是董家的一個丫頭,更像一個女兒,在為董家的遭遇而心懷不滿。

墨玉眼神空洞地註視天空,慢慢地接著說道:“只可惜墨玉一介女流,文不能提筆,武不能握劍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搶、被人傷、被人打、被人罵自己卻空有一副皮囊,卻豪無用武之地,真的很痛恨自己那麽無能,將來若有機會,這個仇我一定要報。”

皓月當空,滿天的星鬥隨著微風而緩緩閃爍,院子裏此刻一片寂靜,兩人輕輕地仰著頭,看著滿天的星鬥,憫佑聽她說要報仇,不禁又再次想起了那個老道士的話語,“天道無親,常與善人。”此時此刻這八字怎麽就如此刺耳。

次日,天未亮墨玉就出城去請了許大夫來給項父診治,原後再和憫佑出城去打探董家人的消息,為了避免遇到官兵拿憫佑去充軍,拿來銀雪平時的一套紅紗衣裙,量了量身型,十五歲的憫佑己有和姨娘一般的身高,加上常年在山中奔走,腰細腿長,穿上恰好合適。

憫佑起初很不樂意,項母百般勸說他才勉強同意,衣服換完後將道士送的那只八角紅木流雲盒扔在桌上,項母看見兒子突然多出一個盒子,問道:“你買這盒子做什麽?”

憫佑淡淡的道:“是一個老道士送的,他說裏面是一件寶物,等將來遇到有緣人就可以開啟。”

項母拿起盒子細細地看了偏,普通至極,別無奇怪之處,她真的很懷疑兒子是不是被人胡弄了,但是現在找人要緊,也顧不得去細問,臨走時叮囑墨玉,一定要好生看著表少爺,不要讓他惹事。

從董家一直走到大街上,墨玉的臉上笑得都快抽筋了,還不停是摸著肚子。她雖比憫佑年長,但也不出十七歲,少女心性俱全,雖然為董家的事擔心,但一遇上好笑的事情,著實忍不住並大笑起來。

尚未發育成熟的憫佑帶著大孩子的氣息,五官端正,膚色均勻,唇紅齒白,雙眸雪亮,加上如瀑般的長發,紅色的輕紗長裙,雖未施粉,卻也標致中透著英氣,簡直就是活生生的一位小美女。

墨玉則身穿粉色布衣,著雙環頭,生得也是眉清目秀,兩人站在一起儼然成了一對主仆。

“你別笑了,在笑我就回去了。”憫佑紅著臉急道,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笑成這樣。

墨玉馬上強忍著笑臉,憋得臉肉僵硬,胸口發癢,最後還是忍不住,又“哈哈!”大笑起來。

憫佑見她如此,把臉一黑,轉身就朝回走,墨玉追上拉著他道:“好了,這是最後一次,我堅決不笑了。”

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憫佑還是有點不放心她。

墨玉認真地點點頭,“我們先去鋪子裏看看吧!”

憫佑見她不再笑,耷拉著腦袋轉身朝董記樂鋪走去。

在大街上一路走來,家家閉戶,還不時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,只知是被官兵拉去充軍了,兩人聞聲又增傷感,只得加快腳步往前走去。

到鋪子門口時,董記樂鋪四個大字高高地掛在門眉上,兩頂紅燈籠在風中隨意地搖擺,這是一條商業大街,往日的喧嘩熱鬧如今變得落寂淒涼,只有樂鋪旁邊的一家胭脂鋪半敞著門,似乎也沒有什麽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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